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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晚上的讀書會,討論「一片葉子落下來」,很自然地討論到「輪迴」。在談到這個話題時,發現很多朋友都不自覺地會往「來生」、「彼世」的觀念推演,但是那種無法感應、觸摸、接收的「臆測」,現在都將被我排除在外,畢竟那是遙遠到連距離都無法偵測的目的(墓地)。

在網路上查詢「輪迴」,真的會找到一大堆(
samsara; palingenesis; metempsychosis; transmigrate; transmigration ; reincarnation),不過都不是自己想討論的東西。我把這樣一個眾人已經「認定」的觀念,代換成自己心中另外一個不同的概念,將輪迴注入在整個現世的過程中來看待。只要有時間的存在,那麼大大小小的「輪迴」都是無處不在的。只要有週期性的事件,在我看來都是一種輪迴。日昇月落是輪迴;早出晚歸是輪迴;每天刷牙、吃飯、洗澡、睡覺是輪迴;喜怒哀樂是輪迴;春夏秋冬的交替也是輪迴;開機、關機也是輪迴;上樓、下樓也是輪迴;賺錢、賠錢也是輪迴;戰爭與和平還是輪迴;出生與死亡那更不用說也是輪迴。

輪迴的大小取決於週期的長短,一旦有重來的現象,這就是一種輪迴。所以在目前的觀念裡,撇除了前世、來生,在此世,輪迴的現象無時無刻都在上演著。會喜歡拿「」來比喻人生,這河怎麼來?這河怎麼消失?

河的形成是天上的雨水累積,下到源頭處,然後經過地勢以及時間的聚集,慢慢地成形出河的模樣,走過漫長的一段旅程後,最後入到大海,或者慢慢地蕭條萎縮,消失在沙漠中。人不就像這樣嗎?從一個無形中誕生,或許我們的靈魂就像水蒸氣一樣,受到「熱情」的感化而投身到這個世界,從小漸漸長大、茁壯,並且經過許多的歷練,最後跟大家合葬在一起或者消失在人群之中,氣化回歸到最原始的狀態。這是一種大輪迴,不過誰也不能保證下一次會再投身哪裡?然而這「河」本身就有輪迴,看他滾滾而去,每一個漩渦的成形,不就是一個輪迴的基版模樣嗎?一場河水的流動,本身所夾帶的是千萬回類似的「輪迴滾動」---  有激流、有小捲、有狂浪、有細涓、有暗潮、有碎花、有漣漪、有潛跡、有濤潑、有澎湃、有揚濯...。

時間的流轉是「河」,挾帶著「輪迴」不停地前進運動。


佛家說的「成住壞空」不是單指一個人的「生老病死」,而是所有的一切都會循著這樣的圓形軌跡在運行。唯一不變的真理是所有的一切都會變。所以輪迴確定是事實的存在,沒有任何例外。

從現世的輪迴討論中,往上層推進後,再回到原點,將可以看到這「輪迴」觀念所帶來的真實面貌。

希臘畢達哥拉斯(Pythagoras)派  季諾的宇宙輪迴論是「世界本身由劫火而燒盡而後又再成形,然後又經過以往的全部歷史,甚至最微小的細節都完全相同。因為因果的連續是宇宙牢不可破的循環,是永無止境的重複。一切事件及有意的行為都是早已決定的。任何事物都不可能以其他方式出現,也不可能無中生有。這個連鎖若有任何破口,便使世界瓦解。

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:「這個世界的形形色色,瑣瑣屑屑,都要毫釐不差地重演;就是尼采也得重來,這個鐵血涕淚的德國也要重來,自愚夫以至查拉圖斯特拉一切人正經歷的苦趣都要重來。……」理由是時間是無窮的,而天地間可能組合的方式則有限,總有一天所有的「現在」這個組合必然會再現。

這兩段話就是在講「永劫回歸」,也就是生命的不斷重演,是屬於永恆時間中的輪迴片段。套回到卡繆論薛西弗斯的故事,一個永遠不斷重演的動作,可以論到人生存在的目的為何?那就是一點目的也沒有。只有荒謬

這輪迴的觀念是恐怖的,所以人們必須創造出許多自我安慰的觀念、宗教、形而上,來引領這個靈魂做進一步的超越。然而,這一切因為沒有任何目的,是否表示放棄也是一種選項呢?也就是說,既然可以認定有「輪迴」,那麼此生不待,寄望於來世,是否也合理?但是下一世再遇到的,還是輪迴中的「一模一樣」,那這樣的愚蠢選擇,又有何意義?卡繆這些人在探索這項問題時,所認定的是,既然人生荒謬,那麼何不擁有薛西弗斯的精神?

結論是:輪迴恆在,意義虛空,當下僅有,活出色彩

討論這個觀念也是一種輪迴,無聊也是一種輪迴。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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